天色微微亮,萧衡呆坐在床上,有些焦躁,不知道该怎么处理那些羞人的白色浊物。

    发现小侍女要来服侍他起床更衣,萧衡紧张地按住被子:“请姐姐先出去,我、我自己来。”

    小侍女一脸的迷惑不解,但什么也没问,敛衽退下了。

    顾玖搞不清楚他又哪里惹到萧衡了,一起吃早餐,从始至终,这小狼崽子都面无表情,用力扒着饭,一丝视线也不肯落在他的身上。

    明明昨天在太学,他们的关系已经缓和了一些的。

    不过无所谓,其实此时此刻,顾玖也不乐意和萧衡说话。昨天他突然发病,那难堪的模样,都被萧衡瞧见了,难道反派权臣不要面子的吗?

    将最后一口饭咽下去,萧衡对着空气作揖,勉强说了几个字,声音微哑。

    “我去太学。”

    顾玖也对着空气微微颔首:“去吧。”

    太学的五座藏书楼之一——平乐观。

    离第一节课还有半个时辰,很多太学生都在平乐观里抄书。这些馆藏的书一概不能外借,但是允许太学生抄录一份带走。

    五楼,静室。

    一老一少,一个坐着,一个站着。

    秦博士随手抽了一卷竹简,递给萧衡,简洁明了地说:“念。”

    这年头的书,也没有标点符号,萧衡试着朗诵:“体群臣也……体群臣则士之报礼重。”

    秦博士额角的青筋跳了跳:这个皇子衡,不仅不曾进学,基础还非常薄弱,连断句都不通。

    “皇子衡,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?是讨阿玖欢心的男宠,还是‘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’的闲散王爷,或者当摄政王辅佐陛下。亦或者……”秦博士竖起一根手指,伸过头顶,向上指了指。

    萧衡知道,秦博士指的不是屋顶,而是天。天子天子,受命于天。

    这种时候,他应该披好羊皮的,至少藏起一半的野心,说只想当摄政王,辅佐陛下稳住朝局。

    但对上秦博士那昏花的眸子中、某种或许可以称之为“期待”的狂热,他硬是说不出什么敷衍的话。